民主就是人民当家作主,人民要当家作主,必须要有“话事权”,也就是说有决定国家命运的权利,有向表现差劲的政党说不的权利。民主决策的条件包括需要自由的言论空间,充足的资讯,以及没有受到威胁的独立意志。这几个月来反对党的讲座会频频受到暴力攻击,就是一个令人担忧的不民主的现象。
两线制局面出现后,华教获得的好处,远远比国阵治理50年来得多。雪兰莪州、槟城州制度化拨款给华文独中、华小、淡小和宗教学校;变天前的霹雳州民联政府批准千亩地给霹雳州九独中以地养校,吉兰丹回教党政府早在90年代已拨出一千亩地给吉兰丹中华独中,雪兰莪州政府也声称一旦联邦政府批准新华小,它将立即提供校地。沙巴州在反对党执政的年代,也立法制度化拨款给该州的独中。
非常清楚的,有竞争才有进步,政治局面有改变,华教的命运才会改变。在民联的新政策的压力下,国阵政府不得不随之改变。联邦政府在去年宣布拨款一百万给吉隆坡四独中,霹雳州国阵政府延续以地养校的政策,都是在民联施加的压力下所作出的改变。我们应该感恩国阵吗?还是我们应该感恩民联吗?不!308政治海啸,是全国千千万万的人民用手中一票创造出来的新局面,两线制局面的出现和华教这4年来的受惠,都是敢于求变的人民的功劳,308政治海啸是人民主权的崛起!
两线制的出现,逼使巫统把大部分精力花在政治斗争,赵明福的坠楼冤案、雪兰莪州的牛头示威、Seputeh国会议员郭素沁被诬指干预回教堂祷告播音而被内安法令逮捕,土著权威组织和亲巫统组织不断挑衅和干扰槟城州首席部长林冠英,都是巫统不择手段夺回州政权的卑鄙手段。
当巫统把全力放在政治斗争,公民社会组织却储蓄了足够的能量,发动几场大型和平集会施压国阵政府落实民主改革,包括净选盟三次大集会,反稀土运动三次大集会,吉隆坡万人出席捍卫苏丹街的晚会,325华小师资严重不足抗议大会,520争取复办关丹独中和平集会。最近,印度同胞也要搞第二波兴都权利力量大集会。
我想,在座的各位,许多参与了这些社会运动,即使没有,你们的年轻子女也会有人参与。308政治海啸和709净选盟2.0大集会,溶化了华社多年来的政治冷漠,使年轻一代开始觉得自己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开始觉得改变是可能的,什么事都不做的话,将会愧对下一代。他们在逐渐自由开发的社会环境中,懂得如何去争取自己的权利,影响国家未来的走向,也学会分辨是非,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今年60多岁了,我的感受却是和这些年轻人一样的。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为下一代做些事,推动民主转型,促成多党轮替执政,让政治迫害、无审讯逮捕、种族主义幽灵、暴力对待人民的事在我国绝迹。
所以,即使今天政府对我和其他9位净选盟委员采取民事控诉,我也不在乎,全世界的民主斗争都是经过艰辛奋斗才取得成果,没有不劳而获的。族魂林连玉先生说过“我们必须以不惜牺牲来避免牺牲,以不免压迫来反抗压迫,然后我们在马来亚求生存才有拨云雾而见青天的一日。”,虽千万人而吾往矣,这就是林连玉精神,这就是我们这辈人应该秉持的信念与肩负的责任。
就华教运动而言,我们应该继续推动华小师资不足的抗议大会,在全国发动争取复办独中的和平集会,不能够只协商而不斗争,只有给予巫统政权足够的压力,华小和独中才能在50年的歧视性政策下找到活路。
同时,我们必须警惕反民主势力的反扑,除了动员传统的华教支持力量之外,我们必须组成各族群的统一战线,团结一致为少数族群的文化教育权利奋斗。这可以避免种族主义政权把华教运动标签成种族主义运动,影响当下尖锐的政治与社会斗争。苏丹街、净选盟、反稀土运动都是成功的跨族群串联例子。我们应该虚心向年轻人学习,向年轻的社会运动取经。
这样说,并不表示我们必须因为更大的民主人权格局而避谈族群权利,因为族群权利也是民主人权的一个重要部分。我们应该配合当下的客观条件,调整自己的步伐,结合主流公民社会的力量,争取对各个民主力量板块最有利的共同位置。母语教育是基本人权的原则绝对不能妥协,但是我们要通过更多的努力和工作,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提防单元政策的支持者利用我们的弱点予以打击。林连玉基金坚决相信,各族群的团结、互助、尊重、友爱的精神,以及长期的合作与共患难,总有一日会成就一个自由、民主、平等的马来西亚。
我的致词到此为止,谢谢大家,祝大家身体健康,有个愉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