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2007年决定建立林连玉纪念馆,并旋即展开一波又一波紧锣密鼓的筹款活动,短短两年内已筹到360多万元,至2009年已近400万元,意味着我们已经备有财力购买一块地来建馆。然而,我们却延至2011年才定购下立馆的店屋。从2009年到2011年,从买地到买店屋,个中诸多曲折变化,涉及“梦想”“奢望”回归“脚踏实地”的过程。
最初,大家都梦想找一片够大的地,建立心目中理想的馆,还强调店屋不可取。因此,早早就委托孝恩文化基金会的小老板朱庆祥,请他的绘测师义务绘制几张内外观的图测。这位原澳洲籍的Amir Andrew Browning也为林连玉墓园美化工程绘图,他构想的纪念馆果然非常讨好人,曾经有媒体人形容为有北京水立方的朦胧影子。结果,高兴归高兴,喜欢自喜欢,地段与建费在能力之外,图测只好束之高阁,但尚舍不得删除,至少是曾有过的“梦想”。
第二个梦想是期望企业家或雪州民联政府能拨一块地,那筹到的钱都能用在建筑物上,迷你型水立方还有望落实。2009年3月,写了封信给雪州州务大臣,要求拨地,副本致邓章钦、欧阳捍华、刘天球及蔡添强;还在报章呼吁善长仁翁献地。隔年10月及11月再分别拜见邓章钦、欧阳捍华及黄洁冰等行政议员。结果他们只献意把林连玉纪念馆纳入雪州政府在巴生的文化建设宏图中(但这宏图似也无下文)。我们只好收拾心情,靠人不如靠己,老老实实去找地。
实际上,我们还是务实地一面征求地,一面找地。由于范围在雪隆区内,且不能地处过于偏僻,可遇不可求,因此不能只限空地。2009年看了十来处空地及建筑物,2010年近二十处,2011年也看了近二十处,有些中意的地点还去视察几次。如此两年多来,才知道这个地点不如想象的容易找,它有许多考量:地点、环境、交通、经费、建筑物构造、地契等等。太贵太大、进出不易、地形长狭、建筑物不宽敞、地契期届满种种,我们都得淘汰。有符合条件的,大家都雀跃无比,甚至兴致勃勃在现场指手画脚想象着馆未来的模样;但有的碍于我们需开会通过被人捷足先登,有的进一步调查发现已被列入绿肺保护地,有的业主兄弟不和拉倒,有的无人问津多年而在我们看了却莫名被抢走了……觅地是个心情起伏的体验,有苦有乐,包含了大家深切的期待,直到装修过程,都还融入觅地者浓郁的情绪。
看地还得偷偷摸摸,非常好笑。2010年4月,我们看中冼都一块靓地,近市区,39,000平方尺。不同的董事陆续去看了几回,开始劳师动众,后来觅地小组组员廖应良警告不要过于张扬,引人觊觎。所以,要么,坐在车内徐缓经过,要么,坐在对面印度餐厅假装喝水,眷恋地远观,不敢靠近。大家蛮喜欢空地内的两棵参天大树,还说建馆时要保留不要砍掉。后来没买成,原因不明,或是太贵。

另一片地,让我们登上兴奋的高峰,却又跌入失望的谷底,是在旧巴生路德教会紫芳阁前面。觅地小组主任沈德和偶而到附近雪隆南洋同奉善堂凭吊亲友,已注意到这块地空置多年无人问津,17,000平方尺大小适中,地点价格合意,更惊喜的是发现原来林连玉家属已经为他在紫芳阁安了牌位。我们不动声色赶紧接洽代理,2010年3月3日,彼此谈好价格一切似乎已在囊中,竟然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代理反悔,五日内提前卖出,让大家气愤无奈又疑虑重重。
2010年5月,董事会敲定一片29,052平方尺的地皮,位于淡江国家动物园的斜对面,就在第二中环公路(MRR2)之旁,并以约320万元的价格下标。结果没标到。

2011年1月1日,林连玉基金特别会员大会通过以266万元购买12,938平方尺的蒂蒂旺莎永久牙兰洋楼地段,支付3%定金,眼见觅地苦旅即将结束,岂知多灾多难却尾随不散。业主BAHAI(宗教组织)的两名信托人中的其中一人一直拒绝签名割让,忐忑不安等了半年,期间未雨绸缪继续觅地。2011年中,好马再吃回头草,董事会决定以465万元购买吉隆坡89&91, Jalan Maharajalela五层半建筑物。原本2010年4月已看过这栋名为AUTOPARK的大厦,当时对方出价520万元,超出预算。如此折腾再回头,林连玉纪念馆最终坐落在吉隆坡传统华人文化中心纽带,近邻还有国家语文出版局、“小印度”社区、中央艺术坊及马来西亚全国写作人协会联合会(GAPENA),与其他族群没隔绝,似乎也是冥冥中的安排。

两年多的觅地,跑遍雪隆东南西北,苦乐交加,幸不负重托!
本文原刊于《林连玉纪念馆通讯》(2015.1)2015年6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