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教节特辑专访-推动“民间历史文献”观念 将文献保留在原地
感谢东方日报采访与报导
受访者:
林连玉基金副主席廖文辉
华研集贤图书馆馆长竺静珍
峇株巴辖文史工作者沈志坚
刊登于2022年12月11日《东方网》
华社文史馆遍地开花 记录华社构造大马努力及贡献
廖文辉冀推动“民间历史文献”观念 将文献保留在原地
竺静珍:文献保存非易事 借助科技留存给后代参阅
沈志坚:科技保存文献更省钱省事
报导:程运星
华社文史馆遍地开花 记录华社构造大马努力及贡献
(吉隆坡11日讯)华社建立的文史馆近年来在我国各地逐渐开花,不仅展现华团自身的活动轨迹,也间接记载华社在从构建大马再到现今繁荣的努力及贡献,而现今科技也助力将华社文史资料成为我国历史的一部份。
林连玉基金副主席廖文辉接受《东方日报》访问时表示,华团文史馆近年来的兴起,除了华团藉著我国经济逐年飞腾而拥有财力设馆外,也是为了记录华社与各族一同构建大马的努力及贡献。
“文史馆在近20年开始兴起,当时大马的整个社会经济的起步,社团也开始拥有财力,在加上对文史意识的热衷,大家开始觉得要保留自己族群的文化历史,尤其在面临一些外来的挑战,像是华人是(大马)外来者的言论等等,很多人就有危机意识,并透过此方式让其他人知道华人也是大马的开国功臣,也是建国的子民。”
不过廖文辉认为,虽然各华团对文献保存意识兴起,但我国目前没有统一的机构在负责收集华人社会的文献,即使是拥有文献保存服务的华社研究中心,文献收集的工作也正在起步中。
“各别的单位也有各别的收集,就比如拥有百年历史的学校就有校史馆,一些社团也会成立他们文史馆,除了收集跟自己相关的资料,比较大的联合会馆也会记载华人相关的资料,还有地方上成立的博物馆,主要还是收集自己所在地的资料为主。”
他指出,许多在国外学习有关文献保存的人士决定归国,成为华社社团成立文史馆的助力。
“一些学校会找校友协助,他们基本有著大学本科专业毕业,有比较标准的文献处理方式,而国内也有许多专业人士,很多出国读了相关科系毕业回国,像是考古专家、文献修复专家、历史专业人士等,但要如同国外般高深的水平,还是有努力的空间。”
成立文史馆除了人才外,时间与资金也是重要的因素,他透露,2013年立馆的林连玉纪念馆,当时便需要耗费近700万令吉。
“林连玉纪念馆从买楼、装修到开幕,大概用了好几年的时间,当年便已耗资近700万令吉,虽有政府相关单位能够申请相关款项,但申请程序不易且补助金额不多,只能靠华社热心人士筹款。”
廖文辉冀推动“民间历史文献”观念 将文献保留在原地
(吉隆坡11日讯)林连玉基金副主席廖文辉希望推动“民间历史文献”的观念,将文献保留在原地,让到访者能够身历其境感受文献背后的意义。
“传统文献的处理方法比较倾向于把资料带回研究单位机构,将文献资料拆散后分类保存,但“民间历史文献”则是著重在原地保存资料,因为文献产至民间,当资料离开所在的地方,便可能失去它原有的意义及价值。”
他强调,文献应避免拆散保存,因为每一份文献,它可能是一个信息的整体。
“如一封有关传递药方的侨批,它就包含信封、信及一些附件,信封有著收件人地址及信息,而附件可能记载药方。”
廖文辉接受《东方日报》专访时,对于集中在一个场所展示文献的看法说,这除了难以彰显文献的独特性外,文史馆的管理及维护将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各种社团或学校皆有自己的独特性,而集中管理也并非易事,除了很难彰显独特性外,在博物馆集中之后,管理便是一个问题,所以集中展示有时候不见得是好的主意。”
科技助化繁为简
他说,现代科技的进步,以往繁琐且不便的文献保留工序,也因此化繁为简,仅需一部手机便可将实践“民间历史文献”的概念,在现场复制文献。
“以前需要带上扫描机器等设备到现场,但现在技术发达,一台手机便可进行文献保存的工作,它不仅可以代替相机,只要下载应用程序,它也可以进行扫描工作,甚至录音等等。”
此外,为了让更多民众认识及珍视在地历史文化,2021年, 林连玉基金属下的文化资产保存委员会联同新纪元大学学院东南亚学系,推展《一村一特色》活动 ,进行在地文史收集及保存工作,并且通过笔者的研究地方华人文史的视野,感受当地村镇的风土民情,并带动地方文史探索风气,且延续至今。
《一村一特色》去年巡展的第一站是以利民达站开始,文保委员会及联办团体 希望把利民达文史模板带到全国巡回,让各地村镇参照展览模式,联合各地的当地团体一起通力合作,一起收集各村文史。同时,这些资料也在网页上展出。
廖文辉表示,接下来将会尽量做到每星期挂上一个村镇的资料,欢迎各界批评指教和引用。引用时还请注明编著和作者,毕竟这都是他们的心血,也是最基本的学术伦理。
任何有兴趣的作者,可依据这个模板格式提供资料,如果符合要求的都会优先放上去。欢迎共笔共享。任何疑问也欢迎联系新纪元大学学院东南亚学系。
(吉隆坡12日讯)华团会馆及校园在大马建国时便开始献力,而当时的图书、照片、信件、手稿、档案、图册、地图等,皆是我们现今所说的文献,对于现代文献的保存,我们不仅能通过数码化将资料保存在虚拟端方便读取,而正本文献也需要通过专业人员与环境技术保存,使得文献能够保存至后代参考。
华研图书馆馆长竺静珍在接受《东方日报》访问时表示,为保存华社保有的文献,华社研究中心便开始著手文献的修复、整理、扫瞄再到电子化的工作,并运用现今的科技,帮助一些华团会馆、学校及个人收藏家提供文献保存的服务及建议。
“文献经过修复及整理后,便会到一个高解析度的扫瞄仪器进行扫瞄,我们还会通过一个软件,把扫瞄后的文件变成可以再网络搜索引擎中搜索的文件,用户可通过通过搜索关键词去搜寻相关文献,所以后续处理还是比较需要人力。”
她表示,华研图书馆对文献正本的保存也有一定的规格,温度、湿度、灯光、防虫,及防火措施需要面面俱到,才能将文献保存更久。
“纸张而适宜保存的温度介于22至25度,还有环境的湿度也是需要保持在大概45到50%,所以文献也不适宜保存再地下层,不仅潮湿,也会遭到昆虫的破坏;也不能在顶楼,因为太热。”
“再来就是防火及防灯,在我们的书库中,灯需要加装过滤紫外线的灯罩,窗户也是加装过滤紫外线的玻璃,而我们的防火设备也并非是洒水系统,而是灭火气体。”
她指出,文献大部分都是纸制,保存的环境是需要得到专业的控制,尤其现代的造纸技术缩短纸张的寿命。
“由于现代造纸添加许多的化学药品,以达到纸张漂白、凝固等效果、在加上现在的纸多以再生纸居多,再生纸大概是100年就脆化,而那些能够从中国古代保留至今的纸张,是因为没参入任何化学原料。”
她表示,文献的储存的成本很高昂,私人单位保存实体文献并非易事,因此希望民众将实体文献交予有能力的单位保存。
“单设立防火系统,我们就花了26万,而虫害处理,一年近乎需要约1000令吉,储存资料也是自己的伺服器,我们也支付相当大的费用购买专属的云端保存文献,所以私人保存不容易,因此我们应该是要让有能力的单位去保存这些东西。”
竺静珍坦言,我国虽然有著国家档案局保存大量国家的历史文献,但社团、学校及个人拥有的文献,可能不是国家档案局的收藏对象,华社研究中心因此希望能够与各单位共同努力,把华人在大马的活动记录完整保存,然而这并非易事。
“我们没有一个华人的档案局来收藏这些东西,而华社研究中心属于民间团体,我们不能命令各会馆或学校等机构捐献给某个单位,我们只能看那些文献持有者的意愿,看他们愿不愿意将文献交由其他单位保存。”
文献不能再版
她指出,为达到华研中心的目的,他们每年也会编制预算采购市面上的旧文献,像是到二手书店、古董店、或者个人收藏家等等地方采购。
“虽然一些华社机构在面临文献保存的工作时会与我们取得联系,而我们也会去现场看他们所想保存的文献状况,并向该单位会发一个保存、收藏、数码化的建议书,然而我们不会在未获得同意下,将文献内容保存在馆内。”
虽然文献保存的路上困难重重,但竺静珍认为,收集文献意义重大,因为文献中包含华人在大马的活动记录,也希望私人博物馆以正确的方式保存文物。
“书可重印再版,文献不能再版,文献再版就不是文献,文献有他的历史价值,我也向提醒私人博物馆,虽然文史馆是想给人看到想要展示的史料,但展示文献不一定需要使用原件,而是复制品,因为大众所要看的是文献资料,而非文献本身。”
沈志坚:科技保存文献更省钱省事
(吉隆坡12日讯)峇株巴辖文史工作者沈志坚表示,文献收集及存储对于个人文史工作者而言,文献的储存、分类及调阅的处理是最苦恼的事情,而现今他借助科技,将所收集的文献数码化,大大弥补先前的不足。
“我一开始只是将所收集的资料影印,在整理过程中,发现网络的方法,收集资料比较快,这20年来,我都开始把自己的收藏全部数位化,把它扫瞄成为电子书,再把它成为文字版,成为自己的数据库。”
他披露,当时一年的器材及及网站基本维护费用就将近2000令吉,而现在我国的网络服务的普及化,在加上任职校园提供的云端储备福利,保存资料一年的维护费用也控制在大约200令吉内。
“为保存自身收集的文献资料,我在1997年还购置当时要价馀1600令吉光碟烧录器,在发现光碟容易损毁且储存空间不足后,开始改用外接硬盘保存,为避免储存的硬件损毁导致的资料缺失,我也会将资料备份4份,甚至考量家里失火等因素,我还会把资料备份放在亲戚家及学校办公室中,进行分开保存。”
他在接受《东方日报》访问说,数码化的保存也弥补调阅资料的不足,所以他多以谷歌云端储存方式,储存目前所收集的资料,并透过云端上截文搜索的功能,高效率的调阅资料。
“我以年份对资料进行分类,而当面临调阅资料的情况时,我便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让电脑逐一读取硬盘数据,以便翻找储存相关资料的硬盘,而现在仅需通过截文搜索的方式,来找到我要的资料。”
他坦言,他曾试图将文史资料的工作作为主业,并停下2年的教职工作设立木马工作室,帮助华社会馆维护文史资料网站,从中收集峇株巴辖在地文史并收取费用借此谋生,然而在当年文献保存意识缺乏及会馆内部事务的因素,最终他还是回到教职的工作,将收集资料作为业馀嗜好。
“目前,我会与会馆合作,要求他们的同意,将他们的资料给我备份收集,而我也会将已数码化的资料给回他们。”
与此同时,他表示,文献保存的嗜好不仅能帮助他对峇株巴辖历史的了解,他在新冠疫情时期,将资料数码化的能力发挥在其就职的学校,帮助简化校院的资料保存及调阅相关的行政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