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丽芳
作者与沈老摄于雪大会堂,1988
谈到沈老,首先想到的是他的“诚”。他的“诚”渗透进日常生活的一点一滴中,他的“诚”融化入全神贯注的挥毫及每日一记中,他的“诚”更体现在对华教事业的无役不与中。换言之,沈老的“诚”贯彻其一生,贯彻在方方面面,贯彻在大事小事。他把“诚”生活化了,生命化了。
待人接物中,沈老对任何人,不论身份高低,一贯彬彬有礼,笑容满面,和蔼可亲,近30年笔者与之的近距离相处中,从没见过他动怒失态。沈老主持家务、校务及会务,勤劳、节俭、有效;亲力亲为写演讲稿,长期乘搭巴士或骑脚车,常吃几块钱的打包饭,却还要坚持请客及把累积的储蓄五千一万的捐助华教。沈老重视与人的关系,并以诚信维持之,他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忘记。周遭的朋友,一定有收过他的电话或书函问候,有受过他墨宝的馈赠。
沈老或许有一宗壯举可列入世界吉尼斯记录的,那是他写日记从不中断的记录,从1957年开始至今年去世前,共写了52年,多令人惊叹的毅力、纪律与沉稳!沈老对自己、对别人、对生活有真诚的对待,每一天的回顾、审视、记录,都是内心在喧哗世界里的沉淀与剖析。沈老对书法的钟情已融入血肉,直至无法握笔方罢休。他的书法几乎无太大变化,与其始终如一的人格相一致,因此也自成一家一体。日记与书法,是沈老修身养性的法宝,陶冶成他从容坦然、平和真诚、贵和持中、不激不躁的性格。
当然众人对他盖棺论定是他对华教事业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付出与牺牲。“春蝉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是他对华教事业“战斗一世、奋斗一生”的最佳写照。
沈老是很儒家的,他遵循中庸之道,中庸的境界要靠“诚”, 诚是道德修养的价值核心,诚是一种人性之善,诚是懂得善恶、是非、仁与义。沈老是重视功名的,但他是靠“诚”建立起功名,非浪得虚名或沽名钓誉之徒可相比。
沈老也很贵“和”持“中”,这是中华文化的基本精神之一。这种平衡的智慧,使他与人维系和谐的人际关系,也有助于团队的建设。因此,有些人较能接受他并与之靠近,希望能沾点这位文化苦行僧道德之光,但“诚”字摆在心中与行中,能否增光都要靠它。
(作者为林连玉基金执行长)